
挪威的斯瓦尔巴群岛倍操盘,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一个小点。
那里有长达四个月的极夜,太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下。
你敢想象吗?在一片仿佛被时间遗忘的黑暗里,跨上雪地摩托,引擎的轰鸣是唯一的声音,眼前只有被月光镀上银边的、无边无际的冰盖和冻原。
这不是科幻电影,这是我刚刚经历的真实。
出发,闯入永恒的暮色没有日出日落的世界,时间感是首先被剥夺的东西。
下午两点和凌晨两点,天空是同一种深邃的蓝黑色,像一块巨大的、吸光的丝绒。唯一的区别,是月亮的位置,和偶尔舞动的极光。我们全副武装,穿上比平时厚一倍的防风保暖服,像一个个臃肿的宇航员。雪地摩托的把手冰凉,但发动机启动的瞬间,那种低沉有力的震颤,立刻通过手掌传遍了全身——这是通往极地荒野的唯一通行证。
展开剩余78%领队是个沉默的挪威大叔,话不多,只是反复检查我们的面罩和护目镜。“跟紧我的灯,”他说,“在这里走丢,不是开玩笑。”他的尾灯在昏暗中亮起一点红光倍操盘,成了这片混沌天地间唯一的坐标。
我们出发了。
城市的光晕迅速被抛在身后,世界陡然开阔,又急剧地收缩成车灯照亮的那一小片雪地。风像冰冷的刀片,试图从一切缝隙钻进来。但很快,另一种感觉压倒了一切——一种令人战栗的自由。
月光为路,冰原是另一片星空适应了最初的黑暗后,眼睛开始捕捉到微光。
那不是灯光,是月光,清冷、皎洁,慷慨地洒在整片冰原上。雪地不再漆黑,而是泛着幽幽的蓝白色荧光,仿佛大地本身在发光。巨大的冰盖起伏延伸,像凝固的波浪,月光在冰晶上折射出细碎的钻石光芒。冻原上裸露的黑色岩石,如同沉默的巨兽,匍匐在这片银装素裹之中。
你体会过绝对的寂静吗?
关掉引擎的那一刻,它排山倒海般涌来。没有风的时候,万籁俱寂,耳朵里只有自己血液流动的嗡嗡声。然后,你可能会听到冰层深处传来一声遥远的、沉闷的“咔嚓”声,那是大地在呼吸,在缓慢移动。这种寂静,厚重得能压垮一个都市人的灵魂,却又纯净得能洗涤一切喧嚣。我们不是这里的访客,更像是不小心闯入了一部关于地球童年的黑白默片。
雪地摩托的速度感在这里被扭曲了。没有参照物,只有不断后退的雪痕和仿佛永不变换的地平线。你会觉得自己在静止,是世界在向你身后流动。这种体验奇异极了,让人恍惚,又莫名兴奋。
与极光,不期而遇的狂欢我们原本的目标,是穿越一片著名的峡湾冰盖。
但极地的天气和光影,永远会给你计划外的礼物。就在我们中途休整,搓着冻僵的手喝热可可时,领队突然抬头,轻声说:“看。”
南方的天际,一抹淡淡的、黄绿色的光晕像羞涩的纱巾,悄然展开。紧接着,它开始流动,变亮,增强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笔,以天空为画布,蘸着灵动的光之颜料,肆意挥洒。
绿光越来越盛,开始扭动、跳跃,时而如瀑布垂落,时而如彩带飞舞,最后竟爆发成一片覆盖了大半个天空的、璀璨夺目的光之帷幕!粉紫和红色的光带也掺杂进来,像一场盛大而无声的交响乐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,忘记了寒冷,忘记了呼吸。
雪地摩托的金属部件反射着流动的极光,我们和我们的坐骑,都成了这场天地演出的渺小注脚。没有欢呼,只有一片压抑着的、充满敬畏的惊叹。在永恒的黑暗里,自然以最绚丽的方式,宣告它的存在与威严。那一刻我忽然懂了,为什么有人愿意忍受数月的寒冷与孤寂,留守在这片土地——只为等待这样一刻,灵魂被瞬间照亮的狂喜。
归来,带着冰原的印记回程的路,心情截然不同。
身体是疲惫的,指尖冻得发麻,脸被寒风刮得生疼。但内心却被一种饱满的、宁静的喜悦充满。极光的华彩似乎还残留在视网膜上,月光的清冷已渗入记忆的骨髓。我们吵醒了这片沉睡的冰原,又悄悄离开,只留下两行很快会被风雪抹平的车辙。
再次看到朗伊尔城稀疏的灯光时,竟有种重返人间的错觉。
脱下厚重的装备,坐在温暖的木屋里,捧着热咖啡,窗外的黑暗似乎不再那么令人畏惧。它变成了一个熟悉的背景,里面藏着冰盖的轮廓、冻原的呼吸,和那场永生难忘的光之舞蹈。
这趟旅程,不是征服,而是聆听。
在斯瓦尔巴的极夜,乘坐雪地摩托穿越的,又何止是地理上的冰盖与冻原。那更像是一次对内心边界的探索,在极致的环境中,剥离所有繁杂,感受最原始的自然力量倍操盘,以及人类置身其中时,那份渺小与震撼并存的复杂情感。如果你觉得生活被琐碎填满,感官已经麻木,那么,去极夜中追一次光吧。 让北极的寒风刮走疲惫,让月光的冰原倒映出你最真实的样子。回来时,你的一部分,将永远留在那片被月光照亮的、浩瀚的宁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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